数十年来，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在经济增长和减贫方面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但目前该地区全要素生产率增速下降，人口快速老龄化，全球商品贸易放缓，新冠疫情大流行和持续的气候变化等因素加剧了该地区的经济脆弱性。2月24日，世界银行发布报告《东亚发展中国家的创新势在必行》（TheInnovationImperativeforDevelopingEastAsia），指出为应对挑战并保持经济可持续发展，该地区国家必须转向更注重创新驱动的增长模式。
原文：《创新是经济复苏和发展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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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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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亚发展模式”面临系列挑战
东亚和太平洋地区（本报告中简称东亚）发展中国家经历了重大的经济转型，但目前该地区在维持增长方面面临一系列挑战。东亚在过去50年的经济成功是革命性的。高增长率推动该地区的国家从低收入国家进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少数国家甚至成为高收入国家。“东亚发展模式”——促进外向型、劳动密集型部门增长，对基本人力资本进行投资，以及健全的经济管理——已帮助数亿人摆脱贫困，获得经济安全保障。
尽管该地区的中等收入国家过去取得了成功，但在努力继续推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它们现在面临一系列挑战。首先，自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其生产率增速下降。再加上一些国家人口的迅速老龄化，正给该地区的增长前景带来压力，缩小了其获取人口红利的机会。其次，全球商品贸易放缓、全球贸易体系未来的不确定性以及技术的迅速变化，都在挑战该地区的一个关键增长引擎：出口导向型制造业。第三，新冠疫情大流行加上持续的气候变化，加剧了该地区的经济脆弱性，凸显了其迫切需要新的生产方式。
这些挑战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过去推动该地区经济成功的模式，能否在未来继续带来快速增长和发展？创新对未来的增长越来越重要。一份重要的全球文献表明，在宏观和微观经济层面上，创新和生产率之间存在密切联系，这进一步表明创新有助驱动增长。另一项最新研究指出，如果东亚发展中国家要在快速变化和高度不确定的全球经济环境中保持或提高生产率增长，创新就必须发挥关键作用。
尽管东亚发展中国家的增长表现显著，但它们仍面临着重要的生产率挑战。生产率——无论是用劳动生产率（每个工人的产出）还是全要素生产率（TFP，一种衡量经济效率的方法）来衡量——一直在上升，但它仍然远远低于美国的生产率前沿水平。即使在东亚发展中国家中生产率最高的马来西亚，年的劳动生产率也仅为美国的42%左右，全要素生产率仅为美国的62%左右。虽然生产率一般随着国家的发展而增长，但大多数发展中东亚国家的全要素生产率低于根据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所预测的水平。
创新需求日益凸显
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生产率增长放缓，东亚发展中国家也未能幸免。事实上，该地区经历了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所有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地区第二严重的劳动生产率增长放缓。
全球贸易和技术的变化正在挑战该地区的主要增长引擎：出口导向型制造业。全球货物贸易放缓和全球贸易体系前景不明，对有效利用贸易、外国直接投资和融入全球价值链作为关键增长渠道的发展模式构成了风险。此外，一场新的技术革命——工业4.0——带来了颠覆现有生产结构的风险，因为它正向更灵活的制造和定制化方向发展，并增大了接近客户的重要性。这些技术进步可能会缩短全球价值链，或导致在推动东亚发展中国家增长方面发挥核心作用的生产体系回流。
新冠肺炎大流行和其他冲击，包括气候变化，正在加速对新生产方式的需求。新冠肺炎大流行凸显了创新的重要性，因为政策制定者和私营企业纷纷采用或开发技术，以应对疫情对健康和经济的影响。这些努力包括应用数字移动技术，提供有关病毒传播的实时信息，并支持保持社交距离；开发用于空中消毒、非接触式医疗用品运输和消费者交付等应用的无人机技术；利用先进的生物医学技术和人工智能来开发病毒的测试、疫苗和治疗方法。
重要的是，新冠肺炎大流行对该地区GDP的冲击是几十年来未见的，并可能产生长期影响。如此巨大的冲击既影响了需求，也影响了供应，这突出表明需要更加灵活的管理和生产流程，既要适应社会距离措施造成的限制，也要为后新冠疫情时代可能出现的截然不同的经济体做好准备。未来，生产过程将更加自动化、数字化集成，并与消费者相连。
同样，气候变化也在挑战传统的生产和增长方式。为了减少碳排放，必须有更清洁、更节能的生产。东亚发展中国家的气温正显著上升，而气候变暖已经越来越频繁地导致严重的天气事件：热浪、干旱、洪水、野火和飓风。东亚和东南亚可能是受气候变暖影响最大的两个地区。根据《年全球气候风险指数》，缅甸、菲律宾、泰国和越南四个东南亚国家都在年至年受极端天气事件影响最大的十个国家之列。此外，东南亚国家继续依赖农业和人口集中在沿海地区加剧了其脆弱性。许多主要沿海城市都将受到严重威胁，包括印尼雅加达、越南胡志明市和泰国曼谷等。这些变化需要迫切的技术解决方案，无论是确保农业生产的可持续性，还是确保在更高温工厂环境中工作的安全高效。
提升创新能力的关键步骤
为了更有效地刺激东亚发展中国家的创新——推广现有技术和前沿发明——并更好地跟上新技术的潮流，该地区的决策者需要投资培育企业的创新能力。现在东亚的高收入国家，如日本、韩国和新加坡，都有效地利用了这一方法，通过
但是这种方法如何在实践中运用？政策制定者应如何应对本国创新能力的巨大异质性？为了加强创新政策的有效性，通过消除创新阻碍因素，刺激创新驱动型增长，各国可以采取以下几个关键步骤。
一是逐步调整政策目标，消除当前对技术推广的偏见；培养管理和创新能力；增加对服务业创新的
在一些公司拥有技术能力但很少有公司拥有研发和发明能力的国家，政策应侧重于加强技术能力，同时支持更多的公司实施以发明为导向的研发项目。在企业拥有更复杂能力的国家，政策的目标应该是通过支持更复杂、更长期的研发项目来促进发明。在这个阶段，各国还需要充分的知识产权保护，并从产业界与大学或其他知识提供者之间的重大合作中受益。
二是通过提高基础教育来培养学生的基础技能。东亚和其他地区的高绩效教育制度的经验表明，建立更强的基本技能需要加强学习条件；加强教师的课程准备工作，提高教学质量；确保基础教育的公共支出充足；提高儿童的学习意愿，包括提升幼儿教育和发展服务；定期进行学习评估，以明确挑战并提供改进意见。
同时，要通过提高获得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教育的机会和质量来加强技术技能培训。各公司对创新技术的需求各不相同。对于专注于采用和推广现有技术的公司来说，基本的数字知识和使用通用技术可能就已经足够了。随着向技术前沿不断迈进，公司将需要更复杂的技术技能。各国要做出努力，改善该地区技术教育的质量。建立持续技能发展的机会将有助于现有劳动力的技能提升。
三是重视对机构能力的投资，这对于制定更有效的创新政策是至关重要的。关于创新和技术政策的讨论通常忽略了国家有效设计和实施创新政策的能力，但是这些能力对于干预的有效性是十分关键的。对创新机构的初步审查表明，一些东亚发展中国家在使用公共管理最佳做法推动创新政策方面非常滞后。今后，加大对决策能力的投资将是至关重要的。各国需要招聘有能力的工作人员，提供创新政策和公共管理方面的充分培训，并确保管理人员有足够的数字基础设施来监测受益者和管理创新项目成果。
文章为社会科学报“思想工坊”融媒体原创出品，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期第7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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