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蒋介石共同推崇的报纸就诞生在天津

发布时间:2021-4-2 10:00:20   点击数:

近一百年来,中国最成功的报纸是哪一家?

当然是年前的新纪《大公报》。而它的诞生地,就是天津。

说《大公报》是百年来中国最成功的报纸,这一结论,可不是老鼠记者擅自得出的。只要对近年来学术界关于中国现代新闻史的研究稍有了解的人,便会知道,老鼠记者所言绝对不虚。以学术界近年对新纪《大公报》研究之勤力,成果之丰硕,说中国诞生了“《大公报》学”,也委实不算夸张。

在年前,《大公报》是国共两党政要必读的报纸,国共两党的最高领导人蒋介石与毛泽东,都喜读这张报纸。毛泽东除了共产党自己的报纸之外,最愿意读的就是《大公报》,年重庆谈判期间,毛泽东还特意宴请了《大公报》诸人;至于蒋介石,更堪称《大公报》的铁粉,同一期报纸,必有三份,分别放在办公室、卧室、餐桌,以便随手取阅。他与《大公报》的关系,完全是一本书的选题。

除此之外,《大公报》是知识分子、企业家的读报首选。因此,它可谓一份不折不扣的高端、精英报纸。

《大公报》与现代中国之间,可以说,是现代中国特殊的历史环境成就了《大公报》,而《大公报》,也在现代中国的发展轨辙上,刻下了自己深深的印痕。举一些例子吧。

年,《大公报》总编张季鸾派曹谷冰去苏联采访新俄,并作了一系列实事求是的客观报道和评论。当时正值国内反苏反共高潮。

年,《大公报》的子报《国闻周报》曾连载“赤区土地问题”专栏,肯定苏区有一整套社会制度,值得认真思考、研究,决不是什么“土匪”、“流寇”。

年9月,红军长征到达甘肃南部哈达铺。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主要参考了《大公报》关于陕北红军的报道,决定以陕北作为长征红军的“落脚点”。

在国统区报刊通称共产党为“共匪”、红军为“匪军”的背景下,唯有《大公报》未曾照办。作为《大公报》记者的范长江,还对陕北根据地作了采访报道,报社结集出版了范长江的通讯报道——《中国的西北角》,这本书,轰动一时,为中共在国人中赢取了很多的同情与了解。

中日关系是当时的重大问题。《大公报》三位创始人张季鸾、吴鼎昌、胡政之都是留日学生,通晓日本政情,与日本朝野人士多有接触联系,对日本研究有素。他们在中日关系上的观点和主张迥异时流,但经受住了历史的考验。

年,北伐军到达山东时,日本一手制造了济南5.3惨案。《大公报》对此有所预感,事前曾经发表警惕性言论。事件发生后,及时对日本提出了强烈抗议。但在具体主张上却提倡隐忍持重的态度。对于9.18事变也是如此。认为应先行致力于国家的统一和建设,凝聚国力,不能轻易“一战”。报纸因而遭到社会上的一些唾骂,报馆还被人投了炸弹,张季鸾本人也受到过一个炸弹邮包。但他和《大公报》坚持己见,不为所动。张、胡相商,决定“宁牺牲报纸销路,也不向社会空气低头。”

年12月12日,爆发西安事变,张学良与杨虎城扣留了蒋介石,实行兵谏,《大公报》连发数篇社评,直斥张、杨之非。12月18日总编张季鸾更亲自撰写《给西安军界的公开信》一文,以饱含感情的语言,鲜明直白的态度,颂扬蒋介石,要张学良、杨虎城向蒋介石“谢罪”。社论中写道:“你们大概听了许多恶意的幼稚的煽动,竟做下这种大错,你们心里或者还以为自己是爱国,哪知道危害国家,再没有这样狠毒严重的了。你们把全国政治外交的重心,全军的统帅,羁禁了,还讲什么救国!”;“所幸者,现在尚有机会,有办法,办法且极容易,在西安城内,就立刻可以解决。你们要从心坎里悲悔认错!要知道全国公论不容你们!要知道你们的举动,充其量,要断送祖国的运命,而你们没有一点出路。最要紧的,你们要信仰蒋先生是你们的救星,只有他能救这个危机,只有他能了解能原谅你们!你们赶紧去见蒋先生谢罪罢!你们大家应当互相拥抱,大家同哭一场!这一哭,是中国民族的辛酸泪!是哭祖国的积弱,哭东北,哭冀察,哭绥远!哭多少年来在内忧外患中牺牲生命的同胞!你们要发誓,从此更精诚团结,一致的拥护祖国。你们如果这样悲悔了,蒋先生的泪一定更多,因为他为国事受的辛酸,比你们更多几十倍。”这篇社评被国民党当局翻印成传单,印刷了几十万张,用飞机在西安散发。张杨二人看了这篇社论之后,心里急剧变化,成为西安事变发生扭转的重要因素之一。

年7.7事变爆发,北方大局急转直下。7月27日,日军大举进攻北平;次日晚,进攻天津。29日,《大公报》发表了张季鸾撰写的社评:《艰苦牺牲的起点》,认为事情的性质和时势都发生了重大变化,力主坚决抵抗,全面抗战。这种立场对全国的舆论和人心、对国民政府的决策都产生了重大影响。由此直至抗战胜利,《大公报》都是我国新闻舆论界的一面旗帜,执国内言论之牛耳,朝野关心,中外瞩目。

年皖南事变发生后,张季鸾曾指责中共违背军令,“破坏抗战”。同年中条山战役后,张季鸾、王芸生批评中共部队第18集团军养敌自重,游而不击,“坐视敌军猖獗而不抗”,“坐视国军苦战而不援”。一时间在国内外造成很大反响。中共深感不快。周恩来亲自致信给张、王二先生,进行反驳和解释。

年9月6日,《大公报》总编张季鸾因病在重庆逝世。病重期间,医院探望,蒋氏唁电有“握手犹温”之句。陪都新闻界和各界人士为张季鸾隆重举行了追悼会。国共两党领袖蒋、毛诸公同声哀悼。蒋介石、周恩来都亲自参加公祭并致送挽联。

蒋的挽联是:

天下慕正声,千秋不朽;

崇朝嗟永诀,四海同悲。

周恩来、邓颖超联名赠送的挽联写道:

忠于所事,不屈不挠,三十年笔墨生涯,树立起报人模范;

病已及身,忽轻忽重,四五月杖鞋矢次,消磨了国士精神。

张季鸾逝世后,全国新闻界首倡公葬于陪都重庆。由于张的家属和陕西省各界以归葬故乡为请,经过公议改在西安近郊长安县竹园村安葬。陕西各界隆重举行公祭大会,西安全市下半旗致哀。蒋介石再次亲临致祭。

以上,只是新纪《大公报》辉煌往昔的点滴,还必须一提的是,《大公报》几乎是全能冠军,它的新闻、评论,以及副刊,乃至经营,都堪称翘楚。它的“星期论文”栏目,由胡适发起,作者皆为当时中国经济、政治、文化领域的一时之选。至于《大公报》的人才辈出,星光灿烂,也是新闻史上引人注目的现象。王芸生、曹谷冰、金诚夫、李子宽、范长江、徐铸成、杨刚、子冈、徐盈、萧乾、张篷舟、金庸、罗孚、陈凡······随便写下来的这些,已经足够耀眼。

最后,说说新纪《大公报》的灵魂、三巨头张季鸾、胡政之、吴鼎昌。这三人,订交于日本留学期间,他们各擅胜场,俱为人杰,在创办之初,为《大公报》订立了“不党、不卖、不私、不盲”的四不办报方针,正是彼此的风云际会与精诚合作,才缔造了中国现代新闻史上传奇的一章。

张季鸾,早年在孙中山出任中国民国临时大总统时,担任过总统府秘书,参与了《临时大总统就职宣言》等重要文件的起草,后随孙中山去职。从年到年去世,他主持《大公报》的15年间,是《大公报》的顶峰时期。他为报纸撰写的社论,长于说理,富于洞见,奠定了《大公报》舆论重镇的地位。

吴鼎昌,著名金融家,中国银行首任监督,著名“北四行”的创始人,《大公报》的出资人,他拿出5万元作为办报资金,为了保持报纸的独立性,三人决定不接受其它资金,宁可将5万元赔光了事。抗战爆发前,吴鼎昌出任国民政府经济部部长,不再过问《大公报》事务。后来出任贵州省最高行政与军事长官、国民政府文官长、总统府秘书长,在中共公布的战犯中位列17,年病逝于香港。吴鼎昌长袖善舞,在多个领域里具有高超才能。他主政贵州期间,政绩斐然,在当时政声卓著。他的随笔、评论以及旧体诗词写作,也远迈时流。近年《吴鼎昌文集》已经出版,可以让人了解这位盘盘大才的手笔。其中收录的记录主政贵州心得的《花溪随笔》,今日读来,亦不乏启迪。

胡政之,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法科,执业律师,早期主要负责《大公报》的经营,是个卓越的管理与经营之才,同时也是一个杰出的新闻记者、时评家,张季鸾去世后,他全面负责《大公报》的新闻与经营业务,在抗战最艰苦的时期,为这份报纸鞠躬尽瘁,终致积劳成疾,因肝硬化而死于风雨如晦的年4月。近年《胡政之文集》也得以出版,其中文章反映出来的知识结构、见识及文笔,或许会让今日的新闻人汗如雨下的。

张季鸾、吴鼎昌、胡政之,三个不朽的名字,三个卓越的中国人。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对新闻自由的信奉,是拳拳的爱国之心,是一身不俗的真本事。今日,以这一粗糙的缅怀,祈祷他们的精神重临津门于万一,以扫蝇营狗苟、卑俗无骨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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